中央红军开始长征,轻破前三道封锁,最后一道湘江边,伤亡近5万
红6军团退出之后——既走又守的矛盾
自红6军团退出中央苏区侧翼的湘赣苏区,为更大规模、更为重要的长征打前阵后,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就在《8、9、10三个月战略计划》中,明确提出战略转移——即后来所说的长征的问题。这一计划的开始,中央红军也开始了即将退出苏区的直接准备行动。
但与此同时,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又在号召,或者说是要求红军,“用一切力量继续捍卫中区(即中央苏区)来求得战役上的大的胜利”。
一方面准备突围,一方面又提出要用一切力量继续捍卫中区;从这种矛盾的态度,我们可以看出高层对“长征”的举棋不定,又或是一种“隐瞒”。
就放弃中央苏区这一至关重要的大事,博古、李德没有依照国际指示,对红军指战员和其他机关人员,进行系统且明确的解释,甚至在重要的政治局会议上也没有提出讨论,进而查缺补漏、统一思想;
就此,导致在接下来的战略转移前,兵员、物资等方面的一些准备,极度不充分,竟有种“计划之外”的仓促行动的感觉。这是很不应该的。战略转移前夕
在开始转移前,10多个新兵团、140多万发子弹、近8万枚手榴弹、及不计其数的各种物资,补充到红军各主力军团中。而随中央红军一同转移的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这两大重要机关,也被编成两个野战纵队,便于行军。
同时,中央苏区中央分局、中央军区、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也成立了;项英出任中央分局书记、中央军区司令兼政委,陈毅出任中央政府办事处主任,他们统一领导中央红军主力转移后的中央苏区和闽浙赣苏区的斗争。
在出发之前,中共中央利用蒋介石同各地各派系军阀之间的矛盾,同国民党军“围剿”中央苏区之南路军总司令陈济棠,进行了多场威逼利诱又动之以理的秘密谈判。谈判效果极佳,陈济棠部对中央红军的转移突围,不再那么死心塌地地严防死守。留下的斗士和前进的战士
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,并不意味着我们将中央苏区和闽浙赣苏区、及苏区人民彻底放弃,只是分头行动、各有使命,正如抗战时期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一样。1934年10月7日,在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的命令下,红24师和地方主力团,接替即将进行转移的红军主力的防务。
而红军主力,则分别朝雩都(今于都)以北、瑞金、古城地区集中,以待集中兵力后的集体行军。10月10日晚,在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的率领下,红1军团、红3军团、红5军团、红8军团、红9军团(这些都是红军主力)和红1野战纵队、红2野战纵队(军委麾下),共8万6千余人,正式向湘西方向转移。
而红24师、10余个地方独立团,以及其他小规模的地方武装,共1万6千余人,留在了苏区,继续坚持斗争。这10余万名红军指战员,此次一别,生前再次重逢的少之又少,多数牺牲在转移路上,或是苏区斗争中。第一道封锁线
10月17日,中央红军分别在10个渡口处,南渡贡水,准备从前面谈好的敌人的南路军防区,突围向西而去。苏区群众聚集在道路两旁,挥泪送别红军,他们等着红军打回来,期盼能早一些。红军全体指战员对苏区人民和苏区土地也是恋恋不舍,带着沉重的心情告别。
敌南路军陈济棠部,之前为配合敌北路军和东路军,对中央苏区的“围剿”进攻,在赣州以东,沿桃江向南,经王母渡、新田等地,修筑了大片碉堡群。这是红军所要面对的第一道封锁线。这道封锁线,主要是阻止中央红军向广东去。敌4师驻赣县、南康,敌2师驻信丰,敌1师主驻安西,敌独立2旅驻安远。
敌情已被我方早早摸清,中革军委据此,计划中央红军从王母渡、金鸡、韩坊、新田地等地,通过敌军封锁线,转而向湘南进军。
红1军团为左路军,攻金鸡敌军,再向安西方向发展;红3军团为右路军,攻韩坊敌军,再向坪石方向发展;红9军团在红1军团左侧,紧跟并进,掩护其左翼安全;红8军团在红3军团右侧,紧跟并进,掩护其右翼安全。
军委的1、2两纵队居中,红5军团作为后卫,掩护前进的主力红军和中央机关。前面的谈判和当下的行动计划,取得了极佳的效果,敌南路军被红军一打,稍作抵抗就开始全线撤退,龟缩进安远、安西、信丰、南康等地。
与敌谈判终究是与虎谋皮,突围封锁线,还是得我军将士拼死奋勇。10月22日,红1军团与敌向安西撤退的两个团遭遇,激战数小时后,我军成功击溃,缴获大量枪械辎重;我军不罢休,继续追击向南撤退的敌军;与此同时,红3军团成功进占坪石,红8军团渡过桃江,正向大垅方向进军。
到24日晚,在红1、红3军团占领桃江东岸,控制渡口,并抢占下河西要地后,红军主力也开始渡桃江。渡过桃江后,也就过了敌人的第一道封锁。敌人的猜测和反应
当时敌人还没摸清此次中央红军进行转移的真正意图,有的判断红军此次转移“出去的是少数,留下的是多数”;有的则认为“出去的是多数,留下的是少数”;还有的分析这是“声东击西之计,故意弄一部分向西,搞出点东西,大部则留下,准备向东谋求发展”。
蒋介石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所以更拿不定主意,他觉得哪种判断都有理。于是,他一面命令即将进行“围剿”的北路军主力集结好,原地待命;另一边又电令南路军总司令陈济棠、西路军总司令何键,火速出兵拦截,要他们在汝城、仁化和宜章、郴县,组成两道封锁线,不管这支红军人数多少、目的地在哪,不让他们继续前进。
当时敌军态势是这样的:陈济棠部(粤军)作为南路军,主力已撤至大庾、南雄、安远等地,采取守势;何键部(湘军)则分散各处,正在“清剿”,其湘中、湘南仅有1个多师的兵力,只能做到勉强防守;北路军则远在赣江以东的兴国、石城一带。
这样看来,蒋介石的如意算盘似乎落空了?红军在前进
突破敌人第一道封锁线后,中央红军继续向湖南汝城、广东边境城口方向前进:第一步西进到大庾、南雄地区,从两城之间通过;第二步,到沙田、汝城地区,并寻找机会占下汝城。
行军策略跟之前大同小异,依旧是以2个军团在左、2个军团在右、军委纵队居中、1个军团护后的“甬道式”前进。全军8万多人,虽大都年轻力壮,但因携带大批辎重,又是走在羊肠小道,所以行进速率十分缓慢,经常一天才走十多里、二三十里。
这哪有突围的样子。这样一来,也没所谓什么掩护不掩护的部队了,红军主力全都成掩护队了。这样搬家式、又缺乏畜力机械的转移下,部队的机动作战能力遭到严重削弱,不说突围,就是撞上敌人后的应对也不好做。两道“封锁”线
那边何键也在调兵遣将阻止红军西进湖南,他命令湘军主力向湘赣边境集结,一部守,一部侧击。为了不跟何键部迎头撞上,并取得战场先机,红军决定西进湘南,不老老实实地按原计划走上去了。
11月5日,红军兵分三路,从汝城(已被红3军团包围)、城口之间,依次陆续通过封锁线。这期间没爆发什么战斗,全体平安顺利地通过了敌人的第二道封锁线。
接下来的第三道封锁线,也是比较好过的,没经什么恶战。因敌北路军距红军尚远;南路军又想保存实力、不愿给老蒋出死力;何键倒是有心拦截——毕竟红军进的是湖南,但其兵力过于分散,难有作为。
在没遇到什么严重抵抗的情况下,中央红军就来到敌人在郴县、宜章设下的封锁线附近。在这第三道封锁线,有湘军一个师(驻郴县)和粤军两个团(驻宜章)。这样的封锁力度,可谓是相当薄弱——这主要也是因为敌军没想到我军会壮士断腕般地进行主力转移。
第三道封锁线,中央红军过得同样轻松,没遭遇什么硬仗。直到这时,蒋介石才明白过来:红军主力在进行转移。不好过的第四道封锁线
眼见中央红军就要跳出自己设下的“天罗地网”,蒋介石于11月12日急忙下令:何键为“追剿”总司令,指挥原西路军和北路军两部,16个师、77团专职“追剿”;又命陈济棠部的4个师,北进至粤桂边境,尝试进行截击;又命桂军总司令、副总司令李宗仁、白崇禧,以5个师拿住灌阳、全州至黄沙河一线;又命贵州“剿匪”总指挥王家烈派出主力部队到湘黔边境堵截。
在蒋介石的一声令下,各地军阀纷纷动了起来。因蒋介石猜到中央红军的目的地很可能是湖南,所以此次“围剿”,何键部是主要负责“剿”的,陈、李、王3路则是“围”的。何键的担子很重,在收到蒋介石命令的第一时间,他就开始制定“追剿”计划,制定好后,立即下发。
何键将所部分为5路“追剿”大军,第1路是刘建绪,下辖16、55、62、63旅,补充1、2、3、4团,保安9、21、23团,集结到黄沙河附近,与桂军协同作战,并沿湘江的碉堡线,进行布防,堵击红军西进;第2路是薛岳,下辖59、90、92、93师和惠济支队,集结在零陵附近,与第1、3路大军配合,堵击红军北进或西进;
第3路是周浑元,下辖5、13、96、99师,向道县方向前进,跟第1、2路大军和桂军配合,堵截红军;第4路是李云杰,下辖23、15师,与第3路大军配合,向宁远以以南地区衔尾追击红军;第5路是李韫珩,下辖53师、航空2队,跟第4路大军和粤军配合,从临武、蓝山、江华,尾追红军。
红军不怕远征难——重在征、不在远
要是了解其他红军被“围剿”的情况的朋友,应该会觉得这样的部署很熟悉——搞来搞去就这一套。各路敌军合起来共有25个师的兵力,有堵、击、围、追等分工,形成一个不断收紧的巨网。这看着骇人,实际确实骇人,但红军不是没有机会:各路敌军矛盾重重,各怀怪胎。
他们中只有湘军行动得比较迅速——毕竟要打到他们家,其余各部都是能拖就拖、慢慢悠悠,明显不想在这上面折损太多兵力。
更何况,党和红军在宜章到湘江的一大片土地,群众基础和条件都比较好,敌人力量不强,还没堡垒群,或是什么难以逾越的天险(最后的湘江除外),十分利于我军的机动作战。机动作战,这可是我军拿手好戏啊。
据此,毛主席热情满满、信心十足地向中央建议,我军可趁各路敌军正在调集,包围圈、封锁线尚不紧密的时候,集中兵力,主动进攻敌军一路或一部,以威慑敌人、减轻后续行军压力。
这个建议被博古、李德等人直接给拒绝了,他们认为这是弄险、是在找死!跑还来不及,怎么能去找人家。就这样,一味地逃跑退却、消极避战,致使红军错过了最佳的歼敌、慑敌的破局战机,红军彻底陷入十分被动的地位。
11月18日,中央红军分两路西进。22日,红军占领江华,随后迅速在道县至江华间渡过沱水。中央红军渡过沱水后,蒋介石右手握拳猛地一锤桌子,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,认为红军“流徙千里,四面受制,下山猛虎,不难就擒”。他对将中央红军歼灭于“湘江、漓水以东地区”很有信心。
蒋介石等不及要看到捷报了,他给何键发去急电,要他跟粤、桂两军配合好,借助湘江天险,完成四面合围的“剿杀”。这时,蒋介石又开始了他的“远程遥控”,直接把何键前面的安排全部弄乱,各路大军只得匆匆地改变方向和计划。死中求生
但即便如此,形势对中央红军而言,还是极为不利。眼下最要紧的是“迅速西渡湘江,突破敌人重围”,这直接关系到中央红军的生死。前三道封锁线,中央红军的伤亡损失都不大;若就取得的成就而言,这点伤亡损失可以说没有。
不过到湘江边,敌人反应过来,不出血恐怕是不可能了。中央红军调一部兵力,西进永明,以调动敌军,为主力寻机渡江。如此一来,白崇禧因担心红军冲到桂林,直接无视蒋介石的命令,将桂军主力调到南边的龙虎关、恭城一带堵截——桂军原来驻守的兴安、全州一线,就变成“不设防”状态。
战机稍纵即逝,中央决定立即抢渡湘江。11月25日,红军分成四个纵队前进,第1纵队是红1军团主力,向全州以南前进;第2纵队是红1、红5军团各一部和军委第1纵队,向文市以南前进;第3纵队是红3军团和军委第2纵队、红5军团一部,向灌阳前进;第4纵队是红8、红9军团向灌阳、兴安前进。
而何键的5路大军,也朝着中央红军赶来,包围圈越来越小了。红3军团为左翼、红1军团为右翼,昼夜兼程、一刻不停地向湘江转进。11月27日,红军的先头部队第2师,顺利渡过湘江,控制了界首至脚山铺的渡河点,立即架设浮桥。28日,红3军团第4师渡过湘江,进至界首。敌人来了
但后续的中央红军,因道路狭窄、辎重过多,未能及时赶到渡河点。未能及时赶到的两个原因,“道路狭窄”和“辎重过多”,哪个影响最大?这没有公论,我们唯一能知道的是,后续渡湘江的红军部队,将绝大部分辎重都丢弃,只为轻装快速渡河。
也是在28日,敌第1路大军一部向脚山铺的红2师发起进攻,另一部向黄沙河开来。29日,其余几路敌军,从道县、文市等地各个方向,向没渡过湘江的红军后卫部队发起进攻。
更糟糕的是,桂军主力也动了起来,他们分兵两路,一部由灌阳北上突击湘江东岸的红军,一路由兴安北上进攻湘江西岸的红军。敌人妄图夺过渡河点,将中央红军彻底围歼于湘江两岸。8万6千到3万余
敌众我寡,红军还被湘江天险分割,渡河的红军走不走?没渡河的红军渡不渡?敌人攻势凶猛,我军接下来怎么渡河?形势已不能用危急来形容,而是顷刻覆亡。战斗异常激烈,红军战士们奋勇当先,对敌人进行层层阻击。敌军虽众、武器精良,但士气却远不如我方。
在顶住前面几波的猛烈攻势后,敌军便显得有些疲软。经过五天的苦战,后卫部队和中央机关终于突破敌人的第四道封锁线,粉碎了蒋介石的“围歼”美梦。但是,我军也遭受了重大损失,留在湘江以东断后、阻击的红军部队,在弹尽粮绝下大都壮烈牺牲。
湘江一战,是一场血战,可谓“血染湘江”。都是因为博古、李德实行的逃跑主义,中央红军从转移开始时的8万6千余人,渡过湘江后只剩下3万余人。面对这一苦果,毛主席等人也只能叹息一声,默默咽下。
发布于:天津市